本站原创毅军系清末民初的一支重要武装力量,先后参与了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如剿灭捻军、左宗棠西征、甲午中日战争、庚子之战、镇压辛亥革命等.因其敢打敢冲、作战顽强而备受清廷青睐.毅军旁支颇多,如张勋的辫子军、张作霖的奉军等均与其有渊源关系,在中国近代军事上有着重要地位.毅军前后几十年的兴衰,与其四任统帅密切相关.
一
中国历史上名将林立,一向以文韬武略而自负的吴佩孚,生平却只推崇两个人,即戚继光与宋庆,盖因此二人与吴佩孚一样皆为山东蓬莱人.戚继光为明代名将,宋庆则少有人知.宋庆为晚清武将,其所编练的毅军,在晚清至北洋时代的历史上起着重要的作用.
宋庆,字祝三,年轻时候因为家贫,离开山东到北京一京官处做仆役谋生.因其身躯魁梧,臂力过人,引起那位京官的注意,曾建议宋庆去当兵.这个京官后来外放到安徽亳州做官,就把宋庆也带到亳州,并让他办团练.此后宋庆与安徽一带的捻军作战,打了几个胜仗,并收编了一部分捻军,由此形成了宋庆自己的势力.
宋庆能战,获得了当时负责安徽军事的袁甲三的欣赏,并对他加以提拔任用.咸丰十一年（1861）,淮北地方军阀苗沛霖举兵反清,宋庆督军作战,连下苗沛霖数十圩塞.此战后,经袁甲三奏请,宋庆被清廷赏以“毅勇巴图鲁”的称号,后来宋庆组建的军队称“毅军”,即得名于此.1863年,宋庆会同僧格林沁围攻苗沛霖,苗兵败身死.1865年,清廷在安徽撤销临淮军,将裁撤下来的部队拨给宋庆,这样宋庆有了八营人马,在此基础上组成了毅军.
宋庆特别重视士兵的挑选与训练,其军中只留精锐,淘汰老弱.毅军将领家中每逢有事,全由军中士兵帮忙,士兵平日里到军官家中穿堂过户,毫无禁忌,如同一家.每逢胜仗,必将战利品与所有士兵分享,凡攻城时先入的重赏,守城时守住阵地的也予以奖赏,因此毅军战斗力强,打起仗来特别勇猛,在与捻军的战斗中屡屡取胜.
在捻军被剿灭之后,清政府开始关注西北地区的回民起义.1869年清廷派遣左宗棠出征西北,宋庆部也随同出征.征西的战斗中,宋庆部经历的最激烈一仗为金积堡战役.金积堡因金积山而得名,该地濒临黄河东岸,水利完备,物产丰富,为西北之要冲,堡主马化隆为宁夏首富、西北回民领袖.
金积堡周边堡垒密集,东有450余处,西有120多处.金积堡本堡的外堡墙高4丈,厚3丈,周围9里.堡中又有内堡,高厚与外堡相同,且有沟渠防卫.清军有普鲁士后膛开花大炮,威力颇巨,但堡内屋顶皆为平顶,泥土极厚,炮弹也不能贯穿,故而只能强攻.宋庆部在进攻金积堡时,每天发起几十次冲锋,死伤无数.后来清军改变策略,对金积堡不做强攻,而长期围困.被困一年半后,同治九年（1870）十一月马化隆请降,次年正月马化隆及其亲信100多人被杀,所余12000名老弱则被分散安置.
西北战役结束后,毅军一直屯军于西北.对此毅军颇有怨言,因为西北地方苦寒,而毅军又以安徽、河南人为主,不能适应当地的环境和气候.1880年,经袁世凯叔祖父袁甲三奏请,将毅军调至旅顺,此后毅军在旅顺驻军达十几年.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后,宋庆所部开拨参战.清政府考虑到宋庆已经年迈,曾特旨宋庆要离开前方40里,以免发生意外.这也是清政府在僧格林沁战死第一线后给予最亲信大臣的待遇.
清代名人传记中说,“宋庆晚年遇敌辄败,而宠以日固”.说起宋庆得宠,和慈禧太后有关.在第一次被慈禧召见的时候,宋庆和群臣跪在一起,慈禧太后隐约看到人群中有个人好像没下跪,便问太监那“站”着的是谁.太监回复说,那是宋庆,正给您跪着呢.慈禧太后惊讶地说,跪着还这么高,让他站起来看看.宋庆站起来后,长须飘飘,仪表堂堂,慈禧直夸他一表人才.此后,宋庆备受信赖.宋庆驻军旅顺时,有一年过七十大寿,清政府特意派醇亲王奕譞代表皇帝过来为他祝寿,并从北京带了戏班子过来,在旅顺连唱了10天京剧.宋庆八旬大寿时,慈禧、光绪均赐寿礼,慈禧赏“耆年伟略”匾额,光绪赏“树绩微祺”匾额,可见宋庆在慈禧太后、光绪帝心目中的地位.
晚年宋庆不大管军务,由马玉崑执掌毅军.1899年,清廷为图谋自强,决定建立武卫军,命荣禄为总统领,以聂士成统帅之直隶练军为武卫前军,董福祥统帅之甘军为武卫后军,马玉崑统帅之毅军为武卫左军,袁世凯所编练之新军为武卫右军,每军各万人.因宋庆系袁世凯叔祖父袁甲三部下,与袁世凯父辈平辈,也算袁世凯长辈,袁世凯将毅军视作自己一派势力,常说我的毅军云云.1902年宋庆以82岁高龄去世后,由马玉崑接掌毅军.
二
马玉崑为安徽蒙城人,1862年以武童生身份在老家团练,1865年投于宋庆军中,以善战闻名.次年随宋庆至河南围剿捻军,因功升为千总.在左宗棠征西战役结束后,马玉崑因骁勇而被调任,随伊犁将军金顺出嘉峪关围剿回民义军如白彦虎、黑瞎子等.马玉崑率军连克乌鲁木齐、昌吉、玛纳斯等城,擒杀黑瞎子,逼迫白彦虎率部逃入俄罗斯境内,这就是今天一直留在俄罗斯境内的东干族.马玉崑在新疆16年,纵横天山南北,收复城池十余座.
新疆平定后,经直隶总督李鸿章保奏,调马玉崑赴直隶军务,同时准备接替年迈的老将宋庆.甲午战争中马玉崑随同宋庆出征,先后在平壤、九连城、凤凰城、摩天岭等地与日军交战,所部均能以少击众.
《清稗类钞》中记载,马玉崑与日军战于大同江,初日军轻骑来犯被击退.后日军以两万人来攻,马玉崑部仅8000人.马玉崑先令一游击率千人迎敌,并下死命令：“宁死毋归.”过了一会游击派人来报告已战死200人,马不动声色地说,战死到只剩500人时再来报告,我自当派兵援助.游击无奈,只能全力作战.当游击再来报时,马玉崑率全军出击,是役杀日军千人,毅军也战死千人.战后日军也佩服毅军的战斗力,赞叹毅军“骁武绝群”.
1900年马玉崑调任直隶提督,此时义和团运动兴起,八国联军入侵.马玉崑接命统领武卫左军（毅军）奔驰天津,援助聂士成.马玉崑至天津后,聂士成战死.马玉崑收编聂士成余部后,逼迫义和团首领曹福田、张德成以义和团在前面冲锋,马玉崑率军在后面监督.义和团只要退却即挥兵痛击,杀死义和团兵士甚多.马玉崑曾暗中派兵将北洋军械局中的军火取出,然后纵火烧毁北洋军械局,并以此批军火守卫天津北仓.此战中马玉崑彻夜不眠,出入战火,虽败于八国联军,但其部队的战斗力也为各国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