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摘 要]赫德作为中国近现代历史中不可忽视的人物之一,其影响力不仅仅是晚晴的海关方面、外交方面和邮政方面,他对中国军事的干预,始终保持着浓厚的兴趣.从插手清政府历次重要的军火购置,图谋总海防司之职,调解戈登和李鸿章的矛盾,到给清政府军事改革建言献策,都缺少不了他这个因素.
[关 键 词]赫德；晚晴军事；干预
一、涉足中国的军火购置
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的十年,清政府一直忙于剿灭各处的起义,但也未能彻底解决,这样的局面让奕等人惶惶不安.赫德自从第一次晋见奕等人后,便可以轻松接触到奕等人,也借着机会逐步了解了奕等人的心头之忧.正当太平天国起义胶着难解之机,上海一带出现了国际雇佣军,他们主要由美国人华尔率领的“洋队”和法国人率领的“常捷军”构成,这些雇佣军使用的武器洋为主,受中国地方政府雇佣打仗.雇佣军帮助清朝政府军队攻打太平军,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战绩.这让奕等人见识到了洋洋炮的威力,萌生了购买这些洋军火的想法：“中国剿贼情形,皆由器械不利,以故不能胜出.欲向外国购买船炮等物,又苦此项经费无出”,虽然奕等人想要购进炮,可他们也十分担心清政府没有这种财力,并且没有人来操作此事.他们的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精明的赫德探到.赫德心理清楚,如果美国人的洋队不断壮大,最后帮清政府消灭了太平军,那么英国在中国的地位无疑会受到冲击,于是赫德坚定必须要抓住这次的机遇,把手伸进中国军事领域.他的主张表面上是帮助清政府“剿匪”,实则是要想方设法通过军事领域的渗透,扩张英国的势力,同时又能阻止别国势力的扩大.于是赫德告诉奕：“已与薛焕面商,据薛焕称如须八十万两,尚不难筹措.”“用小火轮十余号,盖以精利炮,不过数十万两.至驾驶之法,广东、上海等处可雇内地人随时学习,亦可雇佣外国人令其司舵司炮”.至于经费,赫德想了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他建议奕用部分税收来购置军火：放开进口,在口岸一次性缴纳税款后,可以通行全国,不再在内地缴纳其它的税收.赫德深知,这时的清政府,亟需解决的问题是财力,他的建议表面上是解决了清政府财力上的燃眉之急,实际上为英帝国主义输入中国彻底打开了方便之门.清政府病急乱投医,饮鸩止渴,居然很快采纳了赫德的建议,开始放开进口予以筹款.赫德见清政府采纳了他的建议,紧接着就拿出了一份需花费银子150多万两的购置军火的清单,因为数目过大被拒绝,赫德又提出了一份耗银80万两的清单,数额仍然不小,奕等人疑虑重重,一直没有付诸实施.直到1861年底,太平军发展迅猛,太平军攻陷宁波、杭州.奕等人非常恐慌,迅速开始筹款,计划按照赫德第二次提出的清单,着手购买军火,这批军火计划购买中号轮船4艘,小号轮船3艘,舰载炮械和一批.至此,赫德插手中国军事领域的军火购置,从他个人来讲,已成功了大半.
二、阿斯本舰队事件
由于是赫德极力促成购买军火,这件事的最后落实自然就落到了赫德身上.1862年,赫德在广州和两广总督劳崇光商定,由赫德出面向英国国内购置这批军火.赫德揽下任务之后,给正在英国休假养病的李泰国去信,委托李泰国在英国张罗.英人帮助清政府采购军火,从常理上来讲,他们最怕的是这些军火对英国的对华军事力量构成威胁,这是一把双刃剑,如何控制好这些军火还有以此构成的军事力量,把他们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赫德费了一些心思.他深知要控制这支舰队,统领舰队的人是最关键的.于是他向总理衙门递交了一份呈文,建议清政府派总兵一名和英国皇家海军官阿斯本一起统率舰队.而李泰国,其实比赫德更早就提出了关于中国购买西式炮舰的建议,他一直野心勃勃,希望通过自己霸占总税务司的职位控制中国的税收和财政；希望组建一支舰队,控制在英国人手里,自己控制这个英国人,进而控制中国的军事.李泰国梦想着有一天中国完全成为英国的殖民地,他将成为“中国总督”.于是在接到赫德的信件之后,迅速开始张罗舰队的购置.在取得英国政府对舰队计划的批准后,李泰国和阿思本于1863年1月16日签订了一个十三条的协定,旨在使他们自己掌握这支海军力量以及事实上的中国其他海军和军事力量的最高权力.根据这个文件的条款,阿思本应成为这支“欧洲的中国海军”的唯一欧洲人总司令,并完全控制“全部欧洲建造的船只,以及受雇于中国皇帝或其授权下的欧洲人操纵的本地船只.”另外还有一条――使整个计划失败的正是这一条――规定：阿思本只服从直接传达给李泰国的谕旨,而李泰国方面“对于任何谕旨,如其合理程度不为其本人认为满意时,可拒绝居间传达.”这个协定是对中国主权完整的明显威胁,这两条告诉清政府：你们有什么命令只能通过我传达给阿斯本,我对你们的命令是否传达要看我是否认为这个命令符合我的意思.这样,这支清政府花巨资购买的舰队,就不姓“清”,而姓“李”了.把李泰国的野心完全暴露在了纸上.李泰国的这些狂妄而愚蠢的想法,凭赫德的精明是早有所觉察的.赫德在日记中曾经写道,“他变化极大；事实上,他变得如此英国派,以致我担心他同中国人共事将是非常艰难的.他不会迎合他们的意图；他一定会坚持己见.他一定会说教,而不做解释.天哪!如果所有事情都变得一团糟,所有的人都吵起来,我不会感到奇怪.”
如赫德所预见到的,在李泰国等人到达北京,举行首次联席会议后,形势日益恶化.清朝当局拒绝接受李泰国与阿思本所订协定的主要条款.清朝当局的设想一直是舰队和常胜军一样,应受地方当局的节制.面对这样的抵制,李泰国求助于英国公使卜鲁斯,虽然这位公使和李泰国的观点是一致的,这只队伍只对帝国政府负责,与地方当局只是协同动作,并不受地方当局的节制.即便如此,基于1863年中期,清政府在与太平军交战中的处境已有所好转,戈登与李鸿章扩编的淮军协同作战,收复了重要地区,左宗棠所部和曾国藩的湘军也分别在浙江和南京战线获胜,因而恭亲王奕有条件采取不让步的态度.
最终事情的发展致使清政府和李泰国的规划都成为泡影.方案虽然没有成功,但赫德想办法控制中国的军购及其战力的野心并没有泯灭.三、协调中英利益,成功组建舰队
十年之后的1873年,赫德又迎来了新的机会.这一年,台湾遭到了日本的侵扰,当时的清政府因为军力有限,无还击之力,最后在英国人威妥玛的怂恿下,被迫与日本签订了《台事专约》.这次战争让清廷统治者正视了舰船的威慑力,于是把对外购买舰船的方案重新提出.赫德得到风声之后,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于是他奔走在总理衙门,并时时提起购置舰船的方案,并于1873年至1883年和金登干的通信、电报中数十次谈到购船问题.自然而然地,赫德成了此次购船事宜的负责人.赫德接受任务之后,和李鸿章议定购买计划分步实施,首次购买38吨和26吨半的炮舰各一艘.这次购买舰船,赫德吸取了阿斯本事件的教训,为防止节外生枝,赫德一直“只能密谋之,不敢声张”,于1875年在英国商人摩士庄下那里购买了4条舰船.1876年10月,第一批2艘舰艇抵达.此后又陆陆续续地购买舰船,截止1879年,总共购置了12条舰船.舰船的购置引起了包括金登干等人在内的部 998;英国人的疑虑,他们担心这些炮舰将来成为攻击英国人的武器.这些顾虑早就在赫德的心中有所打算,他采购舰船的基本原则就是,作战能力绝对不能对英国的远东舰队构成任何威胁.基于这种考虑,他在和李鸿章推荐舰艇时,有意推荐那些吨位、作战能力都对英国舰只无法相提并论的配置.随着这次成功的采购,赫德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把手伸进了中国军事的口袋里.
四、对晚清时期军事改革的建议
赫德对晚晴军事领域的影响,除了企图通过控制中国的军事采购、排挤其他国家之外,也曾对晚晴的军事改革提出过一些中肯的建议.早年在《局外旁观论》中他就曾抨击过中国内情凋敝,军事上“兵勇之数,动称千百万,按名排点,实属老弱愚蠢,充数一成而已”,士兵“未经训练,一旦令其战阵等以刀茅为耒耜,驻防人等,平时拉弓举石,只讲架势,股肱怠惰,只得养鸟消遣,贼至未决一死战,而全家自尽请矣,对敌之时,贼退始肯前进,贼如不退,兵必先退”.赫德在1901年撰写的《更新节略》中提出改革中国的武器装备,还建议清政府,兵不在多而在精,要有精兵的培养观念.他还提出将部队一分为二,一部分用于战争,一部分用于地方秩序的维持.用于战争的士兵要服满兵役十年,兵役期满后依然保留军籍,以备战争时调遣,这与当今的预备役部队作用是相近的.地方秩序的维持要由地方政府招募人员,可由退役士兵担任,作为镇压地方突发战争的主要力量.这些建议都有利于帮助清政府在军事力量上改革以自强.为了提高士兵的作战水平,赫德提出在京城设立武备学堂,每省推选出当地的年轻男子10人到武备学堂学习,教授兵法,5年学成后可做武官.至于水师,赫德显然总结了北洋水师被日本歼灭的教训,尽量避免用费浩繁来购备战船,利用已有的战舰作为水师学堂,教授士兵学习海上作战,为将来组建水师储备人才.
经清政府的新军经过多年的演练,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1905年10月,赫德曾在与金登干交流中提到：“新军同中国以前的任何军队相比是个显著的巨大进步.士兵强壮,薪晌高,服装好,遵守严格纪律,武器精良,军官是真正的军人而不仅仅是手里摇着扇子拿着的穿着紧身马褂的官员.”由此可见,清政府的兵力提升得益于赫德提出的诸项军事改革,只是赫德没有料到,几年之后新军成了清政府的掘墓人.